杜呈璋为长子,陪同父亲杜昌升、母亲周蕙里四下敬酒谢贺。沉鸢携二妹杜元茵招待女客,也是忙得足不沾地,好容易等到宴席开始,众宾落座,沉鸢得闲去灶房查验菜肴,扑面闻见馨香甜味,原来是一道开餐的黄米玫瑰茶。
记得姚珞芝素爱玫瑰的,沉鸢思量一刻,吩咐道:“将这玫瑰茶多盛出一例,给姨少奶奶送去。”
“大少奶奶,若早些说就好了,”厨子老陈为难道,“今日宾客叁百人,便只盛了叁百例。为赶着做下一道冬笋黄鱼汤,多余的玫瑰茶均已倒了,您瞧,连锅都刷出来了。”
沉鸢听闻,笑道:“那倒也不妨事。既如此,便将我那例给姨少奶奶罢。”
她唤蒲儿来取茶,为她托着,从侧边的楼梯轻轻上去。
杜公馆宴厅里熙熙攘攘响彻人声,来到叁楼,更衬得有些清冷,沉鸢敲门而入时,姚珞芝正坐在床上打一条围巾,抬眸瞥见沉鸢,慌忙收了毛线,掀开被子下床。
“我倒不知大少奶奶会来,都未梳妆,大少奶奶莫怪。”
“无妨,”沉鸢道,“今日杜家订婚,我想你一人在房间里,大概有些寂寞。闻着这黄米玫瑰茶味道甚好,便讨来一例与你尝尝。”
姚珞芝望向那茶,默然良久,笑了一笑:“大少奶奶这般忙碌,倒也还能记挂着我。”
门外依稀透进喧闹声,姚珞芝扭头看向露台。秋意浓了,如今落在树叶上的阳光都格外刺眼一些,小猫窝在光影里懒懒晒着太阳,姚珞芝唤它一声,它掀掀眼皮,起身走了过来。
“我倒不怎么寂寞,无人的时候,也有它陪着我。”姚珞芝用指尖轻轻梳理它的毛,“我许久未见大少奶奶,大少奶奶回家这一趟,可还舒心么?”
沉鸢闻声一顿,忽然有些难言。
一来是杜呈璋负了姚珞芝,他未带她去上海,最后反而陪自己回了江南,她夹在中间实在难做;二来姚珞芝是孤儿,无父无母的,若提起“回家”,也多少有些戳人心事。
她踌躇半晌,避重就轻道:“家父腿疾,自是不敢舒心的。这猫是唤作圆儿罢?上回来时,我便觉得它漂亮了。”
姚珞芝微微一笑:“大少奶奶若喜欢,也可抱一抱它。”
她忽然托着那猫凑将过来,沉鸢吓了一跳,本能地后退一步。蒲儿见状,忙道:“姨少奶奶,我们少奶奶是有些怕猫的……”
姚珞芝闻言赶紧收手,然而已经来不及。那猫身子前倾,后腿一蹬便朝沉鸢扑了过去,利爪挠在手臂上,破了又深又长的叁道血痕,鲜血淋漓而下,沉鸢皱眉,“嘶”地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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